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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览题记元祐八年正月 北宋 · 姚班
 出处:全宋文卷二六三八
元祐癸酉正月中浣前一日郡守姚班率幕宾钱宗奇、涪陵杜致明、主簿张徵县尉蒲昌龄、武隆袁天倪游览,因记岁月。
巡检王恩继至。
按:同治《重修涪州志》卷二,同治九年刻本。
敷文阁直学士左朝奉郎致仕刘公行状 南宋 · 韩元吉
 出处:全宋文卷四八○○、《南涧甲乙稿》卷二二、《苕溪集》卷五四
曾祖昈,赠尚书刑部侍郎
祖逢,太子中允,赠左光禄大夫
父抚,赠右太中大夫
母王氏,赠太硕人
公讳一止,字行简湖州归安人
曾大父而降,世以儒学名家。
伯祖述以直道清节事神宗,为知杂御史,疏新法得罪者也。
御史之子握,年十八登进士第,至龙舒守。
见公尚幼,趋于前命赋诗,操牍立就,语奇出。
舒州抚而叹:「此异童子,吾宗其兴」!
公举进士,又少于舒州四岁。
未冠,试太学,屡先多士,声称籍甚。
丁内外艰,跣哭就道,见者为感动。
家贫,力葬无遗礼。
有司欲以公应八行选,公曰行者士之常也,谢不就。
宣和三年,始获奏名礼部,唱第廷中。
少年朋从多以贵显,至公名莫不举笏相庆,公视之泊如也。
得监秀州都酒务,人皆言公宜在文字之职,公不卑其官,事以办给。
长吏知公名,未始以常僚待之也。
秩满,为越州州学教授
翟汝文知州事,间出所为文属公定其藁,至以诧客曰,颇曾见人物如此乎!
公既代去,避地于姚江
傅崧卿来摄郡政,书礼致公,即劝傅公起义以赴国家之难,至称刘琨、祖逖同寝之事,语甚激烈,傅公感慨流涕。
李参政邴得祠过郡,见公留语终日。
密荐公人物议论宜在朝廷,盖不使公知。
建炎四年,得用为详定一司敕令所删定官
绍兴改元,召试馆职,因对策极言当世之故。
且曰:「天下事不克济者,患在不为,不患其难,圣人不畏多难而能图尔。
吴王夫差既胜齐,而子胥以为忧,曰是命之不长也,未几果灭于越。
吴人侵楚及郢,楚人大惧,而令尹子西独喜,曰乃今可为矣,而楚以不亡。
是祸福倚伏,果不可料而不可不为也。
如其不为而俟,天命自回,人事自正,敌国自屈,盗贼自平,有此理哉」?
上览之称善,且谕近臣刘某所对剀切,知治道,欲骤用公,而执政者不怿也。
秘书省校书郎,考试两浙类试进士
公语同列,科举方变,欲文学之外通时务尔,凡言涉浮靡者尽黜之。
既皆患无其人,公袖出一轴,曰是宜为首,及启号,乃张九成也。
九成以行谊推重乡里,馀多一时闻人,众始厌服。
是年冬,迁监察御史,即上疏论君子小人用否之辨,以谓:「天下之治,众君子成之不足,一小人败之有馀。
君子虽众道则孤,小人虽寡势易蔓。
且引《易》五阳决一阴,其卦为夬,而《系辞》则曰君子道长,小人道忧也。
夫以五君子临一小人,不曰道消而曰道忧,盖上下交而志同,如泰之时,然后小人之道不行,若徒能使之忧,则将图之而无不至矣」。
朝廷行事无一定之议,公又上疏:「陛下悯宿蠹未除,念颓纲不振,政烦民困,用广财殚,置司讲究,德至渥也。
曾未闻有所施行,恐以疑似之说欺陛下,曰如此将失人心矣。
夫所谓失人心者,刑政之虐,赋役之多,则失百姓之心;
好恶不公,赏罚不明,则失士君子之心。
若无是,则失者小人之心耳。
失小人心而得百姓、士君子心,何病焉?
愿审其利害,当罢行者断自圣衷,勿贰勿欺,则事之委靡不振者悉举矣」。
上览奏嘉纳。
时庶事草创,有司法令类以人吏省记,而吏生因缘,欲与则以与例进,欲夺则以夺例陈,公曰:「法令在奸吏犹得侮之,今一切听其省记,欺弊可胜言?
愿以省记之文送敕令所而颁焉」。
公虽未尝任言责,而论事不一。
方手诏询中外利害,命大臣修政之日,公即具言:「宣王内修政事者,修其所谓攘四夷之政而已。
如缓其所急,先后倒置,何修为哉?
今不过簿书狱讼,与官吏迁除、土木营建之务,未见所当急也」。
又言:「人才进用太遽,而仕者或不由铨选;
朝廷之士入而不出,在外者虽有异能,不见召用;
执亲丧非军事,至起复为州县官
皆侥倖之门不塞,而至公之路不开尔」。
又请选近臣晓财利者,仿唐刘晏法,濒江置司,自辟官吏,以制国用;
乡村皆置义仓,以备凶荒;
增重监司,自转运副使提点刑狱,并以曾任侍从官为之;
及令侍从台谏各举所知。
当是时,虽中丞侍御史有论,必咨公而后决。
明年秋,迁起居郎,奏事上前,上迎语曰:「卿朕亲擢也。
六察迁二史,祖宗朝有几」?
公谢:「臣不足以知旧典,尚记宣和间张徵、李桷与臣实同,顾臣何以当此」!
公既上知,其在台察已刺口论事,至是因面对,极陈堂吏宦臣之蠹,执政植私党,无忧国心。
翌日,遂罢为主管台州崇道观
德清僧舍,杜门却扫,自放于山水,而诗文益清健。
阅二年,召为尚书祠部员外郎,奉神主于温州
未行,改权发遣袁州,又改浙东路提点刑狱公事,加直显谟阁
公尽心庶狱,每行部,其株连久系者释遣动数十百人,守令至𥈭眙,而民或画像以祠公。
然悍强冒法者,未尝故纵越。
有巨姓怙富横甚,致仇人于死,赂二三达官,求以为受雇觊末减。
公治之愈急,属吏咸恐,公不顾,卒刑于市,一路始服公之平。
会摄安抚司,即奏疏:「比年帅臣权稍轻,属郡莫能统摄,调兵则不遣,移食则自占。
今既罢管内安抚矣,则诸郡有得便宜指挥者,亦宜听帅司节制,以革前日之弊」。
秩满,除权发遣常州
未赴,召入秘书少监
既赐对,上曰:「知卿久外,无为卿言者也」。
公顿首称谢。
居两月,复为起居郎,遂迁中书舍人,兼侍讲,赐服三品,时九年正月也。
会莫将亦赐出身,除起居郎,公亟上奏:「将以太府丞骤缀从班,前此未有,道路籍籍,以为将上书助和议而已。
臣之误恩,与将同制,臣若不言,人必谓臣自为地而不忠,乞并与臣罢之」。
疏入不报。
九月,迁给事中,仍兼侍讲
徐伟达除知池州伟达尝事张邦昌为郎者也,公言:「邦昌僭逆,凡仕伪之人皆知讳其官,惟伟达至今自谓郎中,岂稍有廉耻者?
一郡既足惜,且无以示好恶于天下」。
遂罢伟达
吕伉以大臣子除贴职,添差浙东提举茶盐,王存等非老病而罢从军差遣,公皆谓不可,至贵近之请,尤论执不避,其下虽小事悉争之。
孟忠厚乞试河南一郡,公奏后族业文如忠厚不可多得,此例一开,有出忠厚下者何以禦之?
汪伯彦宣州,入觐,诏以元帅府旧臣特依现任执政给俸。
公曰:「伯彦误国之罪,天下共知,节度使俸借减尚不薄,况州供给圭田之厚!
郡守而依执政,殆与异时非待制而视待制、非两府而视两府者类矣」。
上皆为罢之。
武臣王仲宝等押扈卫人马,依康履例给料历,公亦奏:「料历非参选不可给,一二年来,始以给奇功者。
等非奇功,而仲宝又其属也」。
廖刚时为中丞,谓其僚曰:「台当有言,皆为刘公先矣,我辈独无愧乎」?
居琐闼仅百许日,缴奏未已,用事者始忌公,因诬公荐士失实,又罢为提举江州太平观
久之,除秘阁修撰
十五年冬,除敷文阁待制
议者希用事意,谓公辞免有讥诮,遂中格,并夺修撰。
二十三年,上疏请老,始复秘阁修撰致仕。
九月,再除敷文阁待制
二十五年,用事者死,上更美庶政,即起公赴行在。
公虽屏居乡闾,非无意于当世者,闻上有命,不敢即辞,杖而造朝。
至国门,辞曰:「臣老且惫,念竭力以报陛下,然足尝跌而伤,拜伏不能如仪,惟陛下贷而归之」。
上虽思公之贤,渴欲见公,而亮其无隐,遂进公敷文阁直学士致仕以归。
绍兴三十年十二月初四日,以疾终于家,享年八十有三。
明年正月丁酉,葬于乌城县澄静乡赵村后坞山之原。
官至左朝奉郎,爵至长兴县开国伯食邑八百户
讣闻,赠左朝散大夫
娶臧氏,同郡记室参军询之女,勤俭有礼节,阃内巨细未尝忧公,而劝公以游学。
及公既达,不以为喜,既退,不以为蹙。
先公十年卒。
男二人:峦,右宣教郎主管台州崇道观
嶅,右承务郎淮南东路提举常平司干办公事
孙男九人,简、符、筥、筌、篆,皆将仕郎,籀、策、籍、箴,业进士
孙女三人,适张颖、周,而一尚幼。
公少敏悟,七岁能属文。
既长,博极群书,至星历、方技、佛老之说,莫不穷析要眇。
为文章推本经术,出入韩、柳,不效世俗纤巧刻琢,虽演迤宏博,而关键严备。
乡人士大夫葬其父祖,得公志墓,乃以为荣。
其为制诰,明白有体,丽而不佻。
虽书词填委,一日数十,倚马辄办。
尝曰人君训告,赏善罚恶辞也,岂过情溢美、怒邻骂坐之为哉!
故公在词掖数月,人争传颂。
颜鲁公孙特命官,公当制伟甚,上叹赏不已,至手书之。
其为诗,高处陵轹鲍、谢,下者犹足奴视温、李,然清深简易,自成一家。
吕舍人本中、陈参政与义,皆号能诗,得公诗惊曰,此语不自人间来也!
石林叶公梦得与公平生交,其论当世人物,以公为第一流。
至公诗,亦曰世久无此作矣。
有《类藁》八十卷,藏于家。
公仪矩整秀,乐易长者,闻人有小善,至单词只句可取,率称道不容口。
后进经公指授,其为文必可观。
然公于文盖无所不能,于学无所不通,自少驰声场屋,四十始得一第,暮年仅掌书命,曾不得上玉堂为学士,其雍容献替,已不胜忌克,摈废于祠宫者十有七年,及上欲用公而公已老矣。
呜呼!
使公而早得用,用而不为憸人间之,既间而归不病,而至于复用,则其所立讵止是哉!
公文章之馀,笔法甚工,而乐府亦尽其妙,京师市人鬻者,纸为之贵。
而公实冲澹寡欲,戏于翰墨。
自布衣至登法从,不蓄声色,虽饮食奉养,未之少异。
閒居不妄营一钱,客或谓公宜有以遗子孙,公诵疏广之言以对。
退而诲其子,则曰吾平生通塞,听于自然,惟机械不生,故方寸自有乐地。
年逾八十,抽思作文,不减少日。
临终之秋,豫戒其家,疾既革,无一语谬,盖达于性命如此。
予兄弟久从公游,公之爱为深,故知公行事为详,而公之二子且以治命来属,因泣而次之。